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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八章麝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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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堂彌漫著一股詭譎,林暮雪的冷靜,出乎了莫初初的意料。她唇角冷笑,看向宇文擎,冷笑頓時轉為苦澀:“大嫂。初初承認先前確實有對不住你的事情,你打我罵我都可以,可你為什麽這麽狠心,我的孩子都還未出世,他是無辜的。”

聲音帶著悲傷,眼淚在眼眶中打轉,這副隱忍的樣子,比真的哭出來還要教人心疼。

莫初初指認了林暮雪,後者卻未顯得半分慌亂,迅速做出反應,反駁著:“初初,大嫂先前向你道歉過,你也原諒了我,我們好不容易將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,我豈會再做喪盡天良的事?”

此話說的情真意切,李玉蘭眼底掠過一抹欣慰,仿佛從小教導的孩子,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。

當下幫襯著:“雪兒說的不錯,送胭脂本是好心一片,那胭脂不知經過了多少次倒賣,才到了雪兒手中,為何現下出了問題,便要將責任全部推給雪兒,這未免太過不公平了。”

字字句句,皆為了林暮雪著想,後者神色更是委屈了,卻硬要壓下這股委屈,模樣好不讓人心疼。

宇文擎沈著一張臉,本便不怒自威,現下發了怒,若是孩童見了他的模樣,準是會被嚇哭。

莫初初的指責不可厚非,每一位母親的孩子被人威脅到了,皆會失去理智。林暮雪的辯解亦沒有不可,她不過是送胭脂的人,很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胭脂是什麽成分。

如此一來,二人皆有道理,究竟要怪誰?

正當這時,宇文錦開了口:“父親,既然胭脂是大嫂送的,為了保險起見,還是應到大嫂的住處調查一二,若當真不是大嫂所做,也免得錯怪了她。”這話聽上去雖是為了林暮雪著想,不過找個借口去調查罷了。

林暮雪心頭一沈,卻未表現出什麽,只等著宇文擎的決定。

若是尋常,無論是不是林暮雪做的,她現下都應該慌亂了才是,但現下卻這般冷靜,不由教人以為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
宇文擎沈聲應著,現下要確定是不是林暮雪所為,便只有這一個辦法。

林暮雪在宇文擎下了決定之後,咬了咬下唇:“只要可以還雪兒一個清白,即便無故搜查,雪兒也沒有半句怨言。”這話說的大義凜然。

即便她有意阻止,也無法阻止宇文擎的腳步。

宇文擎無心去顧及她是不是識大體,帶著人立即前往蘭香苑。

現在十一月份,天氣正寒冷。從前堂到蘭香苑,足足走了半個時辰。因莫初初懷有身孕,一出門便上了轎子。現下已率先到了蘭香苑。

蘭香苑只有幾個丫鬟在做事情,見她來了,放下手中的事,上前行禮:“奴婢見過世子妃。”說不出恭敬與否,蘭香苑的下人,想必亦看不上她。

莫初初未在意這些,在門口等了約一刻鐘,宇文擎等人便大步邁了進來。

一行人進了外室,宇文擎目光鎖在林暮雪的臉上,只見她不慌不忙,好似即將被翻個底朝天的並不是自己的房間。

“林暮雪,在調查之前,你可有什麽話要說?”宇文擎沈聲問著,目光如炬。

林暮雪強壓住心頭的不安,垂著眼瞼,教人看不清眸中神色,道:“公公若是想查,只管查便是,雪兒先前說過自己是無辜的,現下並沒有什麽要說的。”神色端正,背脊筆直。

莫初初眼底閃過一抹異樣,心下奇怪林暮雪今日怎麽這麽冷靜,莫非她做的手腳被她所察覺到了?

念頭一轉,若當真被她發現了,她斷然不會是這麽冷靜,而應該是得意的。林暮雪她再清楚不過,不是個藏得住得意的人。

現下她沒有得意,便是說她不過是在強撐著罷了。思及此,唇角溢出一抹冷笑,她等著看林暮雪自打嘴巴。

宇文擎冷哼了一聲,似乎也覺得這事情林暮雪一房的嫌疑最大,當下一聲令下,兩名婢子進去搜查。

林暮雪的神情始終是冷靜著的,冷靜到宇文瑞都以為,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,先前對自己說事快成了人,也不是她。

林暮雪素來將情緒外露,如此冷靜還是第一次。

莫初初手捧著熱茶,看向林暮雪,問道:“大嫂,初初有了身孕,大嫂可有什麽想法?”受到影響最大的是宇文瑞,其次便是她了吧。

豈料林暮雪出奇的冷靜謹慎,聞言輕啜了一口茶水,緩緩道:“弟妹這話是何意?大嫂這麽多年都未為齊王府添半個人口,弟妹懷了身孕,了了公公一樁心願,大嫂自是歡喜祝福的。”

此話說的很是誠懇,莫初初都要以為她是真的祝福了。

笑著點頭應著:“大嫂,初初知道你是被冤枉的,可是現下矛頭指向了你,若不調查清楚,也沒有辦法還你一個清白,大嫂不要怪罪才好。”既然要演戲,便演全了。

林暮雪眼眸深處閃過狠厲,待莫初初看過來,這抹狠厲便被欣慰代替,笑著應著:“弟妹此言極是,大嫂也希望可以得到一個公正呢。”收在袖中的手緊握著,骨節泛白。

莫初初唇角帶著笑,朝內室望了一眼,恰好婢子出來,手中拿著一包東西。

宇文擎看到婢子手中東西時,勃然大怒,冷喝著:“林暮雪,這東西是什麽?”聲音帶著震怒,目光要將人撕裂一般。

林暮雪心頭大驚,花容失色,出於本能搖了搖頭:“不,我不知道,這是什麽……”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冷靜。

莫初初心中冷笑著,看了一眼拿著麝香的婢子,問道:“這麝香是在哪裏找到的?”聲音透著股恨意。

婢子見情形不對,忙道:“回世子妃,這麝香是用過的殘渣,在大少奶奶的梳妝臺的盒子中發現的。”

用過的殘渣,一句話便說明了一切。這麝香不僅僅在林暮雪的房中被找了出來,還是用過的!

宇文擎滿是失望的看著林暮雪,目露狠厲,抄起手邊的茶杯,狠狠的摔在了地上,指著林暮雪。暴喝了一聲:“林暮雪,你太狠心了,枉為女人!”

同為女人,她竟對著莫初初的孩子下手,就不怕日後糟了報應?

林暮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,先是喃喃著,到最後似是抓狂似的,一個箭步上前,一腳踹在婢子腿上,狠狠說道:“你個賤人,我讓你陷害我,讓你陷害我,這東西明明在床下,你偏說在梳妝,分明就是栽贓陷害!”一邊辱罵一邊又補了一腳。

當著宇文擎的面,婢子哪敢哭喊,當下死咬著嘴唇,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
模樣哪裏像是齊王府的夫人,顯然就是一個三流市井潑婦,辱罵便罷了,竟還拳打腳踢,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矜持。

宇文擎指著她的手,被氣的發抖,低喝了一聲:“夠了!”提高了音量,在他身側的李玉蘭側了側耳朵,心下大驚著。

宇文擎顯然已暴怒,現下證據確鑿,陷害莫初初腹中之子的人,就是林暮雪,這毫無疑問。

也便是說宇文擎並沒有懷疑別人,這樣一來,她不是便被置之度外了嗎?

想通這一點,李玉蘭收斂了表情,只當個旁觀者。

林暮雪猶如當頭棒喝,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什麽。當下後退了三步,好似將婢子踹倒在地的人不是自己。

婢子趁著這個空擋,起身退到了一邊。

林暮雪抿了抿唇,好像做錯事的孩童,仍為自己辯解著:“不,公公,我的意思是這該死的婢子陷害我,我一時情急,才會……”

話未說完,便被莫初初搶了過去,她雙手抱著雙臂,涼涼的說道:“這我們都聽清楚了,你將麝香藏在了床下,這婢子偏說你藏在了梳妝臺。”頓了頓,“這你生氣也是應該的,她把你藏東西的地點弄錯了,可你也不能打人啊。”

略帶了一絲玩味,眼中不掩鄙夷。林暮雪竟愚蠢到了不打自招,連她都始料未及。莫非是方才裝冷靜裝過頭了,現下雙倍的愚蠢補了回來?

面對莫初初的嘲諷,林暮雪連生氣辱罵的資格都沒有,現下即便是讓她辱罵,她也是沒有那個膽子。

宇文擎震怒,恨不得要將人掃地出門,怒視著她,狠狠的說道:“林暮雪,證據確鑿,想必你也無話可說,既然如此,你應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!”謀害親人本便遭人唾棄,何況是謀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。

林暮雪雙腿一軟,頓時跪倒在地,慌亂地為自己開脫:“公公,不是這樣的,我是……”

未說完,便看了李玉蘭一眼,只見後者眼神閃躲,沒有一絲為她開口的意思。

宇文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面色更是難看,沈聲質問著:“李玉蘭,莫非此事與你有關系?”聲音帶著怒意,現下無論是何人與這件事情扯上關系,他都不會輕易放過。

李玉蘭忙搖頭,硬生生扯出一絲笑,看了林暮雪一眼,看向宇文擎,道:“老爺,我身為王妃,自是希望看著老爺兒孫滿堂。豈會作出陷害之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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